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柳寧馨 杭州報道
剛過去的春節假期中，出游成為不少人的選擇，與往年相比，出行半徑擴大、自駕游比例增加、家庭集體出游等成為今年春節旅游的典型特征。
中國旅游和消費市場也展現出強勁復蘇態勢。據文化和旅游部數據，2025年春節假期期間，全國國內出游人次達到5.01億，同比增長5.9%；國內出游總花費達到6770.02億元，同比增長7.0%。
從出行結構看，自駕出行穩居主體地位。在云南的洱海邊，從四川自駕來旅游的一家三口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在家過完除夕后，他們就帶著孩子自駕出游，主要考慮到出行比較自由，“孩子還在上幼兒園，年紀比較小，如果跟著坐車、跟團也不太方便，自己開車照顧更容易些，也可以自主選擇游玩時間，不用早起趕行程。”
不過，春節旅游特別是自駕出游也可能面臨堵車、極端天氣等影響，出行安全十分重要。對于景點而言，也需要做好應對節慶高峰客流的應急準備，面對自駕游新趨勢提供好各項保障服務。此外，旅游城市也面臨著交通和旅游融合的新課題。
寒潮下的景區
2025年春節旅游市場呈現出文化游、冰雪游、避寒游等多元化趨勢。
南方地區的避寒游備受青睞，海南、廣西、云南等地成為熱門目的地。根據中國旅行社協會聯合途牛發布《2025春節旅游消費趨勢報告》，三亞、廣州、麗江、北海、西雙版納等南方城市成為避寒游用戶的熱門選擇。
一位麗江的司機師傅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麗江機場正在擴建，直達麗江的航班也多了起來，這幾年旅游業發展得好，當地很多人都“吃旅游飯”。
身處這類旅游城市的本地人對游客如織的情況早已熟悉，在他們眼中，旺季的概念是相對的。一位麗江旅行社的本地工作人員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今年春節假期來云南麗江旅行的人數比往年要少，車隊司機有一些都放假了，主要受泰國、緬甸電信詐騙案件影響，部分游客擔心在云南游玩的安全問題，減少了預訂量，“不過年輕人大多不受影響，很多是自駕過來的，這從玉龍雪山索道票的火爆也可以看出來。”
1月21日起，為了應對客流高峰，有效管理預約，玉龍雪山景區將冰川公園等索道票預售時間由提前1天優化調整為提前7天，但直達最高峰的冰山公園索道票依然十分難買。
一位大理的司機師傅也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1月整個月他都沒有休息，全部在接旅游客人的路上，“春節是大理旅游旺季，不過今年春節和往年相比還是淡了一些。”
春節旅游也受天氣、交通等眾多因素影響，給游覽體驗帶來不確定性。臨近年關，寒潮天氣影響全國，國內大部地區氣溫大幅下降，多地迎來降雪，給出游人群帶來考驗。
春節期間，麗江玉龍雪山附近經歷了一場暴雪，景區和出雪山的公路都出現了擁堵。
1月26日，麗江迎來了2025年第一場大雪。一位在麗江民宿經營者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這是麗江十年以來下得最大的雪。由于道路積雪和結冰嚴重，不少當天下午從玉龍雪山離開的車輛出現打滑現象。
古女士和女兒購買的是1月26日下午2點半至3點玉龍雪山大索道的票，直接坐索道上到海拔4506米的冰川公園，之后登上海拔4680米的步行棧道頂點。下午2點半到達玉龍雪山景區時，天空開始飄雪，3點坐接駁大巴到達索道時，雪漸漸變大，這時索道和景區接駁車還正常運行，也沒有任何的預警信息發布。不過，有團隊導游在索道出口處向游客大聲提醒，“天氣不好，3點半左右可以準備下山。”
1月26日下午4時左右，玉龍雪山上的雪越下越大，這時也正是下山索道排隊高峰期。在海拔4500米的山頂平臺，排隊的人從室內延伸到室外，至少需要半小時才能排到乘坐下山索道的名額。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觀察到，雖然排隊人數眾多，但畢竟在高海拔，大家都避免擁擠、保持距離，排隊欄桿劃分也比較合理，人員大都有序地坐上了纜車。
纜車抵達后，游客乘坐中轉大巴車的半山腰乘車點。這是一幢游客中心乘車樓，海拔在3356米，以往人員流量不大時可從樓梯步行至一樓排隊乘車，每一層也間隔設置了購物點和衛生間。當車次正常運行時，游客無需排隊太長時間便可以自行乘接駁車，一條線路是直接出景區，一條線路是前往景區內另一景點藍月谷繼續游覽。
1月26日下午5點半左右，這幢乘車樓已經被游客擠得滿滿當當，現場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也無法從一樓行至二樓，同時接駁大巴車來的間隔時間越拉越長，游客被運送出去的速度降低，源源不斷的游客還在從山頂坐索道進入這座乘車樓，擁擠拉鋸的時間持續了約2個小時。
天色漸暗，在調配車輛陸續接游客出景區的同時，景區為滯留等車的旅客準備了餅干、姜茶等食物。
玉龍雪山景區工作人員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天氣預報顯示1月26日上午有降雪，下午會轉小或停止降雪，但當天下午雪越下越大，路面積雪逐漸加厚，景區停止了從索道乘車樓往藍月谷方向游覽的線路，將可調動的大巴車輛全部用于運送游客到景區出口，“地面太滑，車輛開得慢，所以大量游客滯留，讓大家等了較長時間。”
受降雪影響，云南部分景區發布公告宣布關閉或局部關閉。不只玉龍雪山，1月26日、27日，昆明的轎子山景區、大觀公園、西山景區等也因為降雪先后發布閉園公告。麗江瀘沽湖景區1月27日也宣布暫停對外開放。
自駕家庭游帶來新命題
“我們1月26日晚上7時20分從玉龍雪山停車場開始，1公里左右就堵了一個小時，后面車子幾乎不動，相當于被困在了從景區回麗江城區的途中。”從上海自駕至麗江的李雪（化名）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這是她們家庭出游的重要一站。
眼見著雪越下越大，夜色漸深，路面積雪更加嚴重，李雪和家人撥打了110和122電話尋求救援。在她第一次撥打電話3小時后，當地救援隊到達擁堵路段，開始鏟雪和撒鹽，車子終于能夠往前挪動了。
不少自駕游車主也向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反饋，當天下午雪越下越大時，景區沒有及時對交通路線進行疏導、鏟雪開路，很多車主從停車場轉個彎就開始堵車排隊，大量自駕車輛被卡在出景區的路上。
李雪原本對此次的家庭自駕游特別是玉龍雪山的行程期待很大，本來計劃當天好好休息，第二天繼續自駕去大理，但堵車至第二天凌晨的零點45分才回到麗江城區，一家人后面的行程也需要隨之調整。
不只在云南，此前另一旅游大省海南備受自駕游客討論的是春節海南出島輪渡船票的排隊問題。
2025年，海南輪渡相比往年運力和服務都得到大幅提高，自駕游游客可以關注“瓊州海峽輪渡管家”公眾號，購買輪渡票預約登船出島。
今年春運期間，瓊州海峽客滾運輸推行全面預約過海制度，自2024年12月31日起,進島船票已提前15天預售，出島船票則提前30天預售。而據海南省交通部門預計，今年春運瓊州海峽預計旅客運輸量達497萬人次，車輛運輸量達118萬臺次，同比分別增長3%和5%左右。其中，進出島小客車約79萬輛次，同比增長約4.9%。
根據公安部最新統計數據，2024年，全國機動車保有量達4.53億輛，其中汽車3.53億輛；機動車駕駛人達5.42億人，其中汽車駕駛人5.06億人。
當自駕游持續升溫，停車、路線等問題也需要多方協作應對，旅游城市也需要應對節慶自駕客流，逐步建立交旅融合新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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