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濱的冰雪經濟能火多久？
馮奎(中國區域科學協會副理事長、研究員)
今年剛開年，哈爾濱就火了。元旦假期，哈爾濱全市累計接待游客304.79萬人次，同比增長441.4%。游客接待量與旅游總收入達到歷史峰值。中國旅游研究院1月5日發布的“2024年冰雪旅游十佳城市”中，哈爾濱位列榜首。
哈爾濱火了，引起一個熱議的話題：哈爾濱的冰雪經濟，能火多久？怎樣才能火下去？
有人將今年哈爾濱冰雪旅游的走紅，與夏天淄博燒烤的熱度放在一起比較，擔心哈爾濱冰雪旅游會不會曇花一現。筆者認為，這二者都屬于“現象級”情況，但基礎完全不同。上世紀50年代，國家就已提出“因地制宜發展冰雪產業”。直到2015年，北京聯合張家口申辦2022年冬奧會時中國宣布“帶動3億人參與冰雪運動”，這也成為北京冬奧會寶貴的無形遺產之一。根據國家統計局統計結果，從北京申辦冬奧會成功至2021年10月，全國參與冰雪運動的人數為3.46億。有關研究報告顯示，中國將持續推動冰雪產業發展，預計到2025年中國冰雪產業總規模達到10000億元。可以說，中國發展冰雪運動是一項長期追求，有著特別龐大的需求支撐。再從黑龍江和哈爾濱來看，整個黑龍江省的冰雪資源堪稱全國之最，滑雪期長達120~140天。哈爾濱作為省會，已有60多年冰雪產業發展的歷史積累，是中國冰雪運動、冰雪文化的核心城市。從以上這些方面來看，哈爾濱冰雪經濟的火，有著國家產業政策的重要背景，有自身堅實的資源條件作為有力支撐。
但是哈爾濱的冰雪經濟是不是一定要像現在這樣的火，我覺得這是值得探討的。一方面來看，這次哈爾濱確實值得大加贊揚。市民的熱情厚道，政府部門高效協同，文旅和相關部門對新媒體平臺應用都非常熟練等等，點點滴滴通過網絡傳遞出來，讓全國人民為之感動、欽佩，他們著實為哈爾濱增了光，為黑龍江添了彩，甚至為東北振興都加了分。另一方面來看，游客同比增長4倍，也讓整個城市瞬間處于極限運轉的狀態。為了滿足游客的需要，政府部門在多個事項上提出要“不惜一切代價”。從安全性方面來看，這是達到了城市治理的極限；從經濟性上看，也可見當時有許多不得已而為之。此外，在大眾冰雪觀光旅游流量如此之高的情況下，對于更追求個性化、同時也可能帶來更多價值的消費客群，他們的消費品質也會受到一定影響。
哈爾濱冰雪經濟能火下去，這已無需多慮。但怎樣才能火得更好、火得更長久，還值得討論。在筆者看來，首先，哈爾濱享有“中國冰雪旅游之都”的桂冠，是龍頭城市，有資格也有必要超前謀劃，助力國家將冰雪經濟發展的大格局打開。其次，在制定明年和今后哈爾濱冰雪旅游相關目標時，要有量的合理增長，但更要注重質的有效提升。比如通過發起相關行業服務標準，加大從業人員服務培訓等，要在提高質量上更勝一籌。這樣既拉起了冰雪經濟標桿，又能有效面對來自其他城市的分流問題。第三，以冰雪為切口，迅速擴大成果，比如從產業層面，將冰雪與美食、研學、會展、康養等產業等相結合，擴大冰雪旅游的聯動效應。第四，只有冰雪旅游這“一條腿”長還遠遠不夠，要加大力氣發展冰雪產業，尤其在高端冰雪裝備制造上要有新的突破，使冰雪產業總產值有突破，同時結構上也要得到更明顯優化。第五，還要加強多目標協同，優化政策管理制度，使林海、雪原、冰雪經濟更好結合，實現生態效益、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三者的高度協調統一等等。
哈爾濱的冰雪經濟火起來，還引發熱議，那么其他城市要不要學哈爾濱發展冰雪旅游？總體而言，我國冰雪場地供給不足、專業技術人才數量不多、冰雪制造業的體量不大等問題還比較明顯，現代化的冰雪經濟還有較大的提升空間。但如果各地不顧自身條件，一窩蜂地陷入無序開發狀態，恐怕效果不好。能火出圈的城市往往有火起來的道理，而其他城市能否按這個模式火起來，還要具體分析、量力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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